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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浙江律师谈法律服务普惠化
时间: 2017-04-16 11:30:34.0 作者: 管理员
  • 文 ▏何向阳

       如同互联网+金融开创金融普惠化新格局,惠及普罗大众一样,互联+法律,也将开启法律服务普惠化新时代。
     
       一、传统律师服务的痛点导致社会不公
    也抑制了律师行业的市场空间
     
       如果说,互联网金融打破了主要为财富和权贵阶层服务的旧有金融秩序,实现金融普惠化,惠及普罗大众,那么,互联网+法律将开启法律服务普惠化新时代。
    (注:为方便起见,本文仅讨论律师服务。)
        站在法律服务需求者的角度,传统律师服务有三个明显影响“用户体验感”进而抑制服务成交的问题:
        一是律师服务价格昂贵
        二是服务不及时便捷。
        三是听不懂律师讲的话
        律师服务价格贵,贵的是有原因的。通过司法考试、领取执业证,投入很大,执业过程中持续学习、不断提升服务能力的成本很大,其他执业所需要的软硬件配置、业内外社交等的投入也很大。律师服务背后的成本很高,所以律师收费水涨船高。
    律师服务较难做到及时便捷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一则律师通常为多个客户服务,时间安排难免不对档;二则事实了解、法规案例检索、逻辑分析、文本制作等等都是技术活,服务需求方的问题大多不是知识问答这么简单,一定耗时;三是传统上,不同律师的服务收费很难有统一标准,需求方与律师之间单纯为收费达成一致就费去诸多时间。
        法律服务需求方听不懂律师讲的话,沟通不畅。律师操法言法语,必须使用一大堆法律上的概念、术语才能完成工作。或许正是一般人听不懂,才得以构成这个职业的门槛。所以,法律服务需求方感觉听不懂律师的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以上三个问题拔高了律师行业的门槛,可以说,很长时间里,传统律师服务趋向于贵族化的服务,跟传统金融主要为财富和权势阶层服务一样。但这三个问题严重影响了律师服务的市场空间,使得很多中低收入阶层、小微企业得不到律师服务或者得不到较好的律师服务。对于经济实力较强的需求方来说,上述三个问题的存在也会使得他们的部分法律服务需求被抑制,转而寻求其他低成本、效率高、沟通顺畅的替代办法。的确,便宜没好货,只是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只买对的,不买贵的”才是颠灭不破的真理。
        传统金融服务搭上互联网快车,实现了金融普惠化,让金融不再仅仅是财富与权势阶层的专利,普通人都能参与和享受到服务。金融普惠化的明显好处是金融产业的市场空间更为深入和广泛,传统金融企业和新兴的互联网金融平台既各得其所,又相互补充、相互支持,而不是谁吃掉谁。互联网+金融,不减损存量,又有利于增量,这是互联网+法律事业值得深思的问题。
       
        二、借力互联网,对治行业“痛点”,推进法律服务普惠化

       
        当下,探索如何充分运用互联网的力量,对传统律师服务进行解构、改造,把其中部分服务普惠化,既大大扩展律师行业自身的市场空间,又让大多数普通百姓、小微企业能享受到方便快捷、价格合理、体验感好的服务,是摆在中国律师行业面前的一个大课题。
     
        互联网如何降低部分律师服务的成本?

         
         律师服务的成本往下降,收费当然可以相应降低。首先是思考如何降低律师的时间精力投放成本。方法有五:一是开发智能化工具,协助律师完成法规案例搜索、简单文本起草、类型化问题咨询解答、类型化合同审核等部分工作;二是把某些类型化特征明显,容易标准化的法律事务尽可能实现在线服务;三是律师行业本身尽力提高信息基础设施水平,尽可能通过视频会议系统等在线工具与服务需求方进行语言沟通、文件传递,节省时间;四是为需求方开发一些可以在线实现法律风险体检、法律后果预判类的工具,甚至开发一些工具,把某些环节的工作由需求方“DIY”,某些案情简单、争议不大的案件也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应用工具教会当事人“DIY”。(当事人DIY,律师依然可以通过工具的被使用实现收入,或者间接通过用户数量和流量实现收入)。其次,是节省“物理”成本。未来,理论上讲几乎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不需要为所有的律师配置办公室或工位,律师可以SOHO办公,也可以好多人共享办公室或工位。办公成本降低,其效果将是十分明显的。在互联网催生的共享经济时代,律师的交通成本、继续教育成本、社交成本等等都可以大大降低。

       互联网如何提高律师服务效率?

        以上所有节省成本的路径,都能相应提高律师的服务效率。提高效率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单个法律事务所投放的时间精力减少,法律服务需求方能直接感知律师服务响应的快捷;二是律师的每一个工作小时可以做更多的事,时间利用率提高。时间得以节省,服务需求方的感觉当然就是律师的服务响应和服务成果提交“快”。

       互联网如何使得“用户”更容易明白律师讲的东西和服务价值?

        互联网是高度强调用户体验的。用户体验思维,十分有助于改造和提升律师的服务意识。苹果的使用界面很简单,但实现界面简单的技术是不简单的。互联网时代,任何服务提供者给予用户的都必须是简单明了的,所有复杂的和困难的东西都留给自己,都隐藏在背后。在线法律服务的体验感好不好主要有三:一是表述事实有引导,只需按图索骥,流畅;二是省略任何论证,只给明确或相对明确的结论与解决方案,通气;三是尽量少用法言法语,用普通人听得懂的语言表述,犹如江湖中人说江湖话,感觉才是自己人,接地气。实现这三点,其前提是实现法律服务基本免不了线下环节。在互联网时代,线下环节的服务也同样要借用线上服务思维,服务流程化、流程文本化、文本格式化,以及实现服务流程线上和线下的融合,以尽一切可能节省时间。让需求者尽可能省心、省力,是互联网时代每一个行业都要去做的。
        借助互联网的力量,对治上述三个行业“痛点”,是实现法律服务普惠化,在造福普罗大众的同时,扩展法律服务市场空间的有效途径。

       三、法律服务普惠化不会冲击行业传统利益格局,只会大大扩展法律服务业的市场空间

        虽然,笔者以互联网+金融来对照互联网+法律,但法律服务毕竟不同于金融服务。律师服务的个性化特征明显,其服务质量好坏受天赋、学识、理论功底、技能经验、资历、人脉等多种因素影响,许多诉讼、仲裁类服务和涉及交易结构、盈利模式设计的非诉服务,很难标准化。法律服务中的刑事辩护、知识产权、涉外业务、海事海商、疑难民商事诉讼、资本市场业务等等,特别是面向企业的很多商事服务,门槛不可能不高(指总体而言,若对每一类服务进行分解,还是有一些可以类型化标准化的)。即便充分借力互联网,把一些服务类型或服务环节充分在线化,但许多法律服务离不开线下。互联网+法律从其一开始,就必定是线上线下充分融合的。所以,提倡或实施法律服务普惠化,不会对法律服务行业的利益格局造成多大冲击,对于一些已经形成较强势品牌、较强专业实力的律师(团队或律所)更不会有所谓颠覆性影响。
        但是,借力互联网,实现法律服务普惠化,对于扩展法律服务的市场空间是有明显好处的。在线咨询,文本下载,在线权利申请,类型化小额诉讼等等普惠化法律服务在国内外都已不是新鲜事。着眼于法律风险防控,针对特定领域对象的特定需求,开发切口小针对性强的法律服务风险预判、风险防范解决方案类产品,这应是探索法律服务普惠化极有意义的一项工作。加上借力互联网明显降低服务成本、提高服务效率,使得一些传统法律服务的价格接近大多数老百姓的购买力,法律服务普惠化可以思考和探索的维度很宽。中国13亿人口,移动手机用户近7亿,平均每个智能手机用户每天花在手机上的时间有1.5—3小时,而律师本身就是这样的手机用户。对于整个律师行业来说,大多数中小微企业、大多数老百姓构成法律服务需求的主力军。或者说,大多数中小微企业、大多数老百姓”潜伏”着大量的法律服务需求,需要我们去激发、去挖掘、去满足。通过借力互联网,把法律服务的成本降下来、效率提升上去,把服务流程和服务成果更接地气、更贴近老百姓,从而把上述“潜伏”的大量法律服务需求激发、挖掘出来,中国律师行业的市场空间就能得以大大扩展。一方面不会冲击传统利益格局,一方面又能扩展市场空间,不妨碍存量,又有利做大增量,如此好事,值得举全行业之力去探索!
     

     
    笔者认为,互联网时代,中国律师行业实现大发展,也有“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也可称为一个方向,就是中国律师要主动融入中国推进国家治理、社会治理、组织治理现代化的每一个方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点。两个基本点,第一个基本点是要秉承供给侧改革思维,深入推进法律服务的产品化改造,充分实现法律服务需求与服务产品的精准对接;第二基本点就是借力互联网,对治行业痛点,实现法律服务普惠化。两个基本点都能大大释放行业产能和提高服务效率,扩展行业的市场空间。笔者预言十年内,中国律师行业将达到万亿级规模,预言准不准,关键看法律服务产品化和普惠化做的怎么样!两个基本点都很难,都需要精耕细作、长期坚持!好在互联网的力量很神奇,她能为我们每一个同道加持和赋能,能让某一一个同道同时集聚几百个、几千个、乃至无数个人的力量!
     
    作者简介:
    何向阳律师,浙江泽厚律师事务所主任,浙江省律协互联网专业委员会主任,浙江省法学会网络法治研究会副会长,浙江工商大学硕士实务导师,南京大学法学博士研究生。
    何向阳律师1995年接触互联网,是中国最早把律所通过马云创办的“中国黄页”登录互联网,并通过互联网开展法律服务的律师。马云称何向阳律师是“中国最早期互联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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